心 底 的 呼 唤
——怀念二哥
江小珍
二哥，二哥啊，高家沟知青们心中最亲的二哥！你听到我们的呼唤了吗？我们想你啊！
2011年6月27日上午九时，是二哥下葬的日子。天空忽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，好像老天也在为二哥的突然离世感到悲痛，也在为二哥凄惨悲凉的人生流泪长叹！我们大家都在心底轻轻地呼唤：“二哥，我们心中永远的二哥！你听见了吗？我们好想你，想你啊……。”
高家沟知青们心中的二哥，名叫刘松峰，因排行老二，所以大家习惯地称他二哥。他是我们高家沟第一个大学生，农大毕业后，为了自己的家乡，他毅然回到高家沟，担任了村革委委员、大队党支部书记。当年，高家沟没有知青名额，是他为了提高家乡的文化建设水平，代表全村父老乡亲，跑到济南，找到省里有关部门特批的。在济南知青学习班，他看中了我们这帮人的年轻、有活力，决定带我们走。我们看他高高的、帅帅的，谈吐幽默风趣，清瘦的身材很有风度，最起码一点不土气，所以也乐于与他为伍。关键的关键，他说他们那儿离海很近，没见过大海的我们架不住他的“引诱蛊惑”，终于下定决心跟他走。离开济南前，二哥还抽空不辞辛苦地走访了我们每一个家庭，同我们的爸爸妈妈详细询问、了解每个人的情况。这充分说明了二哥做事还是很靠谱的，他说啥事都要做到心中有数，不能乱来。他的周到、认真，很快得到了大家的信任。
来到高家沟，开始了披星戴月、战天斗地的艰苦生活。二哥经常和我们吃住在一起。安排大队技术员，为我们讲解种植果树等各方面的生产知识，和我们一起搞农业实验田；领着我们学毛选，办宣传阶级斗争大专栏。为丰富本村的文化生活，带领我们排练“样板戏”、歌舞节目等。还带我们去五莲县参观学习了当时很有名气的“公字沟”李崮寨村，该村社员战天斗地、男女老少苦读毛选，熟背语录、“老三篇”的事迹，闻名全国。所以，二哥才决定带我们去接受革命教育。
通往“公字沟”的必经之路，是一条超级狭窄的、几乎直上直下的、一直绕到山顶的盘山小路。中间一段窄得只能容一人侧着身子才能通过，大家非常害怕，根本不敢上去。是二哥一边鼓励着我们，一边半拖半拉地来回跑了十二趟，才把我们全部安全护送过了“一线天”的险境。抬头看天，呀！吓死人了！辽阔的天空此时成了一条白线，不由让人倒吸一口冷气。自此，大家对二哥的感情又增进了一步，更加深切地感受到了他大哥哥似的关怀和深情。
二哥深知我们对大海的向往，有一天，他神秘地对我们说：“去看大海吧？”大家高兴的蹦了起来，一个劲地叫着好二哥。这是我们来高家沟之前就有的梦想啊！稍作准备，向着大海的方向——汪家滩，飞也似地奔去。边跑还边唱着：“世界是你们的，也是我们的……。”大家高兴得手舞足蹈、乱蹦瞎嚎。好不容易总算到了汪家滩，——呀！大海!我们终于见到大海了！大家高兴得不知说啥好。波澜壮阔的大海一眼望不到边，成群的海鸥在大海的上空盘旋，海浪轻轻的拍击着沙滩，放眼望去，海天一线……啊！真的是太美了！我们终于知道了什么叫蓝天、碧水、金沙滩。大家如痴如醉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，马上就要扑去亲吻大海的时刻，突然得知恰逢封海休渔期不能下海。任凭我们磨破了嘴皮子，船老大就是无动于衷。我们失望、沮丧到极点，蔫头耷脑地没了情绪。这时，二哥悄悄招呼我们：“嗨,你们啥也别管，到水里推着船就跑……。”在二哥的鼓动下，大家一下子又来了革命劲头，嗷嗷嚎嚎地解开绳索推着船就跑。船老大发现了我们的伎俩，可制止已来不及，只好无可奈何地上了船，心不甘情不愿地给我们当了一回船长加导游。哈哈，还是二哥鬼心眼子多啊，要不大家那么愿意维护他呢。终于圆了游海之梦，我们从心里可真是感激二哥啊。
二哥好似我们家庭中的一员，不管男生女生大家有事都爱找他。特别是马玉积，那更是鞍前马后像个小随从。总之，二哥对于我们而言，即象兄长又似家长，更是领导。大家对二哥是即崇拜又敬畏。在那些苦不堪言的岁月里，他也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小弟小妹，生活上照顾我们，劳动中帮助我们，犯错后也没少‘批斗’我们。但是，无论怎样，我们心里都明白，那些苦涩的日子里，二哥把他几乎全部的热情和精力放在了我们身上，内心深处是爱护我们的。因此，小组全体成员对二哥的感情是极其深厚的。尤其马玉积，和二哥之间的感情更深我们一筹，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无话不谈、两肋插刀的铁哥们。
小组有一个女生是母亲带她改嫁的，经常因家庭琐事顾虑重重、郁郁寡欢。二哥对她既同情又怜悯，就经常安慰开导她。二哥家成了她排解苦闷的好场所，自然，二哥也就成了她最好的倾诉对象。频繁的谈心与接触，二哥对她由最初的同情，慢慢转变成了爱意，而她对二哥的依赖和爱恋，也使他们之间的感情快速升温，由开始的相互吸引变成了互相爱慕。
1970年底，知青们要全部抽调回济南的离别前夜，她去了二哥家，两人是怎样的依依不舍、难解难分，我们不得而知，但她来到大娘家最后告别时，已经哭得像个泪人。我们为和大娘的分别掉泪，也为二哥和她悲凉的恋情结局伤心。
一大早，我们在乡亲们和大娘的簇拥下，含泪踏上了回家之路，二哥没来送行。她走走停停，不住地回头观望，有时趁大家不注意，象疯了一样往回跑，大队的干部们就冲上去又把她拖回来，一边拉着她一边劝说：“走吧！别挂念着啦！你一人留在这儿，将来不就毁了吗？”是啊，她应该走。可是，她割舍不下和二哥那情深意重的恋情。多想再看一眼自己的初恋情人，再对心爱的人道一声：珍重，再见！可是，二哥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，她只好别过头，伤心欲绝地走了。离开了这个曾给过她无数甜蜜、幸福、悲伤的小村庄，永远把她的深情留在了那儿。二哥啊，你在何方？你怎么这样狠心，为什么不来见我们最后一面？你知道吗？你的她快要伤心得崩溃了。她对你的真情、对你的真意，我们看到了，乡亲们看到了，老天爷更看到了！因为二哥和她的恋情，所以，大家对二哥更加敬重。
据说，当时二哥就藏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，他能看见我们，而我们却看不到他。其实，二哥的伤心不亚于任何一个人，因为那是他刻骨铭心的爱呀！二哥从济南把我们接来，他就像我们中的一份子，朝夕陪伴着我们。他已经习惯了我们在他的周围唧唧喳喳、嘻嘻哈哈，哪怕是吵嘴打架，在他看来，也是那么顽皮有趣，那么天真可爱。走了，一下子都走了，二哥伤心得无以言表。我们，带走了二哥的情，带走了二哥的爱，抽走了他的魂，更掏空了他的心……。回济南后，二哥也曾来过几次看望大家，每次他来，大家都异常兴奋、激动，陪伴在他的左右，说不完的话，道不完的情……。但是，最终二哥还是忍受不了那种煎熬和落差，毅然决然地离开了那个曾带给他无限悲欢、无限爱恋的小山村，去支援祖国的边疆，投奔了他在青海的大姐。
到青海后，二哥依然和小组的她保持着联系。唉，造化弄人、命运陡转。就在他们谈婚论嫁之时，双方的家庭都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。二哥写信要她去青海成家，因二哥调内陆工作太难了。她却犹豫不决，因为此时她的母亲病重，如果她走了，病重的母亲谁来照顾？可不去吧，又难舍和二哥的感情，就在她举棋不定、不知如何是好的当口，二哥的父亲已是弥留之际。老人最大的心愿，就是看着他的小儿子带着媳妇，回来喂他一口饭，叫他一声‘爸’，他的眼也就能闭上了。二哥迟迟等不到她的回音，心情沉重又懊丧，他能等，可老父亲等不及了呀。二哥的同事知道后劝他：“别等了，让我表妹跟你回家吧，但回来后你要娶她。”万般无奈下，二哥从青海登上了回家的火车，途经西安站，以地下工作接头的方式和这个素昧平生的姑娘见了面，领她回了日照老家。老父亲安心的去世了，二哥悲伤地回到青海，只好履行自己的诺言，娶了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同事的表妹。小组的她知道后，后悔得大哭了一场。母亲去世后，她也伤心地逃离了我们大家，先到东营油田，后又随油田调到了河南。
二哥的妻子病重了，他只好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调到了西安。回西安不久，他的妻子就成了植物人。二哥又当爹又当娘地照顾两个孩子，还要伺候病重的妻子……。生活的艰辛不堪设想。八年后，二哥的妻子去世了。八年啊，二哥身心的创伤是言语所不能表达的。后经人介绍，又娶了现在的夫人。一次偶然的机会，二哥夫妇去了海南发展。但因在海南二哥的身体极度不适应，只好又双双回到了生他养他的故乡——日照。这原本就是二哥的故土啊，他重新回来在日照扎下了根。
虽然二哥回到了故乡，却把一双太小太年轻的儿女留在了西安。他能放心吗？能不牵挂吗？二哥的内心深处有多苦、有多凄凉只有他自己知道。多年的操劳与牵挂，已经透支了二哥的身心与健康，他的身体状况早已每况愈下。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，可是为了生活，他只能坚持再坚持……。二哥唯一的儿子于前年长脑瘤去世了，这对他是一次致命的打击。二哥内心深感对儿女的愧疚，却苦于倾诉无门，只能默默地深藏心底。因此，二哥没有告诉我们，通过朋友我们知道后，大家都说凑点钱给二哥寄去。马玉积最懂二哥，他说：“千万别寄，二哥不说自有他不说的道理。我们只能装作不知道。”二哥的心在悲痛、在流血啊，每每想起这些，大家的心里就无以言状的痛！二哥经历了人生最悲惨的三大劫：青年丧父、中年丧妻、老年丧子。二哥啊，命运的打击你还能承受多少？你的内心深处是何等的凄惨悲凉......
二哥回到家乡的第一件事，就是尽快和我们联系。他坐在电话机旁，焦灼、期待地打着电话。啊！通了，通了呀！马玉积、莉莉的声音一如当年，热情洋溢地传了过来，二哥激动地问：“喂！是马玉积吗?”马玉积含着热泪、嘶哑颤抖地叫着：“二哥！你好吗？想死你啦！”莉莉也哽咽着:“二哥，我们马上就去看你，等着我们啊”二哥的电话，加速了我们去日照的行程，这是我们多年的回乡之梦啊！二哥的身世是1997年我们重回日照时才知道的。像当年一样，我们围坐在二哥的周围，听他娓娓低诉着自己悲惨的身世……。当时听完后，大家都非常难过，默默地流下了眼泪。孙秀玲更是情不自禁地一下扑到二哥的身上，哭了个稀里哗啦……。当时我们都在想：如果二哥和小组的她结了婚，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，二哥悲惨的人生，就是从他的婚姻开始拉开了帷幕啊。这，就是命运的安排吧。
于莉莉因在山医工作，曾多次提出让二哥到济南看病，可二哥始终没来。去年，我们大家又劝他，他竟然同意了。大家很高兴，做好了一切接待准备。我们哪里知道，二哥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做着最后的赌注！马玉积带着儿子去接他，二层楼的台阶，他竟歇了三次才爬上来。通过检查我们才知道，二哥的心脏早已是千疮百孔，需要搭好几个“桥”才能奏效。二哥啊，你怎么现在才来？你知道吗？我们大家的心在为你颤栗！为你难过！为你痛啊！
2011年6月22日，二哥要在这天手术，老天也象我们的心情一样，灰蒙蒙的。马玉积、于莉莉、孙秀玲等早早地就来到了病房，江小珍因有事没能前往，但她给二哥打了电话：“加油啊!二哥！”二哥也坚定地说：“加油！”他微笑着和大家挥手告别。二哥被推进了手术室，我们大家都在心里暗暗地祝福二哥，希望他能早日康复。带着他的自信、带着他的笑容、更带着他的健康，尽快地、谈笑风生地回到我们中间。最亲爱的二哥呀，你知不知道，这是我们小组十二个知青发自肺腑的期盼啊！
但是，但是啊！大家做梦也没有想到，这一天，竟然是我们和二哥的永别！最后一次见到二哥鲜活的容颜，最后一次听到他爽朗的话语，最后一次他微笑着和我们摆手，最后一次……。一切的一切，全都成为了最后！二哥瘦弱的身体啊，没能承受住这么大的手术，永远地闭上了他聪慧的双眼，离我们而去……。谁能想到啊，这阴暗无助的一天，竟然成为了我们和二哥的永恒！二哥啊，你才六十七岁，正当年啊，怎么说走就走了呢？二哥啊，亲爱的二哥！我们好自责！我们好后悔！悔的肠子都快青了！我们不该把你接到济南治病，不该同意你立即手术！我们应该把你养的胖一些，养的壮一些，再去实施那个倒霉的大手术！要不然，你现在肯定还在马玉积家喝茶拉呱、在江小珍家打牌嘻哈……
如果啊，如果——难道世界上真的没有后悔药吗？如有，我们全体真的愿意付出最昂贵的代价！亲爱的二哥，二哥啊！请你告诉我们，你就这样走了吗？真的走了吗？我们不相信，我们不甘心，我们不能接受啊！你的沉稳、你的风趣、你的才华、你坚韧不拔的毅力、你忍辱负重的品格，真的都带走了吗？我们不信，我们就是不相信啊！因为它已深深的根植在我们的心里，永远永远都不曾忘记！你拖着病弱的身体，挣扎着来到济南，来到我们大家中间。我们现在才明白，你是拼尽自己生命最后的气力，来和我们大家做最后的团圆、相聚。假如生命已经走到尽头，你宁愿我们陪伴在你的身边，把你最大的牵挂交付到我们手上。这，就是二哥最最真实的意愿！我们明白了、我们读懂了！二哥啊，亲爱的二哥，你是何等的残忍！大家还没从与你重逢的喜悦中回过神来，你却转身像一阵清风，飘散的无影无踪！
我们抽泣着来到火化场，等待着二哥的骨灰，那心情，那辛酸、悲痛的心情啊……。出来了，终于出来了，二哥瘦弱的女儿刘燕抱着二哥的骨灰出来了。我们默默地流着泪迎上前去，相对无语。是啊，说什么呢？二哥啊，你曾经那么伟岸的身躯，如今，却只能收藏在这方寸木盒里……。马玉积悲痛的一下跪在了地上，放声大哭。马玉积啊，你哭吧，你放大悲声地哭吧！你和二哥的感情胜过亲兄弟，怎能不悲伤，怎能不嚎啕！马玉积的哭声，把我们的心撞击的支离破碎，我们也一起痛哭着。二哥啊，你为什么就这样走了？走得这么突然，这么匆忙？没来得及给我们留下只言片语，没来得及互诉衷肠……。不应该，实在不应该啊！在我们心里，你依然年轻、依然充满了活力！咱们不是约好你出院后在日照相见吗？你怎么可以不守信用，独自撒手人寰？如果再去日照，谁来接待我们？谁陪我们赤脚踏海？谁陪我们把酒言欢？二哥啊，我们看清楚了，你的双手微微地张着，眉头紧紧地锁着，我们心里明白，你是有太多太多的牵挂和不甘啊！马玉积呀，快起来吧，我们就是流干了眼泪，也无力回天！
——回日照的汽车缓缓驶来，大家赶紧把马玉积拉起来，身体单薄的小刘燕泪流满面地捧着二哥的骨灰盒，一步，一步，艰难地跨上了返回故乡的汽车。我们哭着即刻围拢了过去，跟刘燕诉说着道别的话语。小刘燕慢慢地抬起头，满脸泪痕、茫然无助、脸色苍白地望着我们，大家的心“咯噔”一下提到了嗓子眼，像无数的小虫在吞噬着我们的内心。小刘燕那双悲痛万分、怅然若失的泪眼啊……，此刻，它包含了千言万语、万语千言！——永远定格在了我们大家的心灵！小刘燕，保重，保重啊！亲爱的二哥，永别了！走好，一路走好啊！
二哥啊，你可曾知道，当远在河南、小组的她得知噩耗时的情景吗？——回到家后，江小珍赶紧拿起电话，尽量保持平静地告诉她：“跟你说一个不幸的消息，但你不要太难过。二哥走了，永远地走了。二哥走的很平静，我们都在他的身旁，你放心吧……。”电话那头，久久地、久久地没有一丝声息，小珍着急地问：“喂！你在听吗？听到了吗？”过了好长时间，电话那头轻轻地叹出：“嗯……。”——唉，一个“嗯”字，竟是如此的漫长，它经历了近半个世纪的岁月沧桑！沉淀封存了四十多年的陈年往事，经过日月的磨难、冲刷和洗礼，方显出它成熟的魅力、似花的芳香、钢铁的坚强！这里，包含了她的情、她的爱，她不堪回首的过往！近乎一生的相恋与牵挂，她已无语应答。此时的她，肯定打开了记忆的闸门，又回到了高家沟，回到了当年二哥的家，又回到了那些温馨、甜蜜、无比幸福的初恋时光……。二哥啊，如果九泉之下有灵，你伤痕累累的那颗心啊，一定会有些许的慰藉吧……。此刻，小珍难过地、默默地挂上了电话，眼泪又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亲爱的二哥啊，你已驾鹤西去！你在天国还好吗？天国里的日子肯定没有烦恼、没有牵挂吧？你的一生太累了，太坎坷了，你就在那儿好好歇歇，享受宁静、享受轻松吧。我们读懂了你的嘱咐和遗愿，我们会在人间为你祈祷，为你祝福！大家会把你的小刘燕照顾好，她也会为你争气的！最亲爱的二哥啊，请你放心，你就放心吧！
问询吴刚何所有，吴刚捧出桂花酒。二哥啊，我们小组难以忘怀的二哥！你能感受到我们大家对你深深的思念与不舍吗？我们真诚的祝愿你，痛饮一杯天堂里最圣洁的美酒，忘却你在人世间所有的不快、烦恼与牵挂，带着你的美好与向往、带着你的情爱与憧憬，安息吧，永远地安息吧！
亲爱的二哥啊，我们高家沟小组全体知青，会永远永远在心灵的深处，对你发出最最深情的呼唤！
2012年清明
作者简介：江小珍，生于1953年，中共党员，山东济南人。大学毕业，做过知青，当过工人，教师。喜欢读书，爱好写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