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元钱引发的悬案(小说)
作者 ‖ 马彦明
作者:马彦明,男,汉族。一九五七年生,现址,会宁县,头寨镇,老鸦村。网名,农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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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农夫正传》
建社初期,我定居的村庄,是这片公社的集中点。经过四次迁移,最后取名为塬边公社。其后来乡址又迁在离我家不远的李家湾,直至一九九七年合并。
靠北延伸至榆中县交界处,有个邵村,恰如一个鸡头斜插在榆中和靖远县的边缘。到现在也隶属此片合并镇管辖。由于偏僻,加上山大沟深,历来是干部工作最为艰苦的方向。
邵村由五个自然村组成,正中凸起一座笔直的山峰,如老鹰瞰腑般地窥视其它四个村,村址就设在此,它叫邵嘴头。十户人家大多姓邵,还有周、刘、魏三家。很自然邵杰就成了邵村的支部书记,其堂弟邵胡是生产队长。他俩小范围的地名叫炮厂,虽然近代谁也没到此处卖过炮仗,但路人皆知邵嘴头有个炮厂的存在。是老人口耳相传邵家祖先曾做过炮仗生意,人去名留,延用至今。
一九五七年的三月,正是云淡气爽之日。邵胡迎来了自己的另一半。一个名叫好姑的靖远姑娘,从驴背上慢慢爬了下来,恭喜的桌子前,有人偷偷地猛然揭掉新娘的大红头巾,显然有违婚规,但新娘如玉的脸盘,一双如珠的黑眸,还有翻滚在腰际的粗发辨,惊呆了围观的人。和邵胡并站一起,明显高了一头,更衬出邵胡黑矮,更有那一脸的络腮胡,特别是兩只眼睛还不相配,一只小而又圆,是个小瞪眼人物。不比不知道,一比相形猥琐。仪式很简单,且耐人寻味异常。虽然在炮厂结婚,且没有一粒鞭炮来增加喜气,现阶段正在移风移俗,破旧立新,不怪炮厂倒闭,只怪时不逢辰。现在政策讲的是自由恋爱,邵胡这小子明朋是臊胡子踫见了牡丹花。“天理不允啊?”不知是谁,看见新郎新娘齐入洞房时,嫉妒、无奈、焦急的时刻,言不由衷的在炮厂里放了一通冷炮。
一九五八年的二月,是大跃进的前奏。邵嘴生产队也响应号召成立了大食堂。仅十户人家,选择了周家水花婶,刘家新过门的媳妇香香还有好姑三人做饭。水花年长主内,管理灶上事务。本来是四十几张口,一曰简单的三餐,对于三个女人而言,绰绰有余。问题忙在取水上,卲嘴头历来沿袭取用黑池水。猛然合在一起,用水成了大麻烦,人在山头座,水在沟底流是邵嘴头人生活的自然背景,好姑和香香每人挑付木桶,早晚各一趟,有时二人伙抬一大驮桶,也装四桶水,估计一百来斤。香香身薄力单,经常抬着抬着,就呲牙裂嘴地嚷“缓一下,缓一下,唉哟,这个山。”好姑把水桶绳朝后又挪了挪,尽是上坡路,再挪好姑就迈不开步了。况且她也有几月的身孕正自重着来。好姑盘起粗发辨用头绳扎到头顶的发际中,舔湿手掌心朝胛膀捋了捋,玉盘的脸上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儿,看起来,越发的出众,光彩诱人。听说好姑的名字是从娘家姑娘堆里拱起的,不知是真名还是虚称。反正她沉稳,寡言。脏活苦活都不拣,吃亏吃苦更不闲,一副无忧无虑的笑容,真的是个娃娃脸,惹得人人欢。
快到八月十五了,连着国庆节。公社给每个灶拨了三元钱,改善伙食。那时三元钱就能宰三头大绵羊,和现今的币值比较,浑如三十万砸中了邵嘴头。钱由胡杰亲手交给水花。不知水花是受宠若惊了,头和腰肢还有屁股三部分扭得更利害了,在接钱的刹那,用到了风摆扬柳的高贵动作。满院吃饭的老少男女看着直傻了眼,这半老徐娘,喝了一年糊糊饭,猛提起吃肉,如临危受命般地谨慎,不由得让人联想她“三水狼”的绰号,还真的有些吻合,钱啊!最能卖乖出相。是谁不合时宜的小声道“杀的队上的羊,又沒杀三水狼家的,把钱交到灶上,脱了裤子放屁,多余事,不如直接交给邵胡。”好姑忙完了灶台上,解下护襟拍打身上,听到了此言,不置可否,报以腆腼的一笑。她的孩子已百曰了,正等着喂奶,正拍打上身时,海蓝色的上衣斜口袋里掉出手巾大小一块白布,好姑慌忙捡起,又急急地捣回到斜兜里去,手捂着,匆匆离去。
今天好担惊哟?!好姑边走边埋怨自已。兜里其实装的是孝布,她父亲过逝将是头七,母亲临走给她按当不知多少遍,“一定要戴好孝,戴不好的话,以后生养会大出血,要么小孩眼睛会滴血。现在政策正在破四旧,戴在外面,肯定要挨批斗,检讨。只有随身装到兜里,要时时戴在身上,还要不被人发现,最少要过百曰。”好姑是个听话的姑娘,感到任务在身又艰举,不由得捂了捂斜兜,朝家快步走去。
中秋节一大早,邵胡就按当放假过节,但男人早上宰羊,下午往公社粮站吆牲口送最后一趟公粮。既然要宰羊,邵胡明正言顺地向水花要那三元钱。水花一脸的不高兴。心想,上面不给三元钱的补贴,一年到头全队杀个羊,你也舍不得,况且,油,盐,酱,醋还要钱不。想归想,还是到灶房找钱去了,一会儿水花慌张跑出了门“这 ...这钱就放到碗板上的馍馍子罐里,放的时侯,没人看见,昨一夜就没信了。”邵胡说“你记显放在罐罐里,为啥不装到身上,谁看见你放钱了?”水花惶恐的泪花旋转,多姿多彩的身影不见了,双手捂着脸,哭着说“我身上没兜兜,放钱没人看见,一会儿香香和好姑抬水回来,问一下她俩 见没,唉 ...今早好姑我瞥见几次在斜兜里捣来捣去,还捂的紧紧的,对,就是好姑,不信回来,你搜她身,保证在她身上。”
邵胡按当其他人杀羊,在灶房前蹲坐着,专等好姑到来。太阳一杆高的时候,吭哧声传来,待放稳水桶,邵胡站起来,望着满脸是汗的媳妇,狐疑地打量了一阵。好姑镇定地看了一眼邵胡,捂了捂斜兜,吆喝香香往缸倒水,今早还得一趟。邵胡说“水花,你出来一哈,说一下情况”,水花从门里风扑了出来,指头直抵好姑的脸蛋。“就是她,偷走了钱,我作证,邵胡你少护短了,今早不趁着搜她的身,以后少提钱的话了。”炮仗最喜点火的人,邵胡嗖的一步,跨到没愣过神的好姑跟前,三几把就扒下了好姑的裤子,显见白晰的腿子上有汗欲滴,好姑“妈呀”一声,赶紧提起了裤子,邵胡又扯开了上衣的纽扣,胸膛都露出来了,好姑顾不了许多,迅雷不及掩耳的从斜兜里探手取出一团白布,竟猛吞到肚子里。全队男女都在围观,见好姑窘相百出,都一齐道“算了,算了,就三元钱,都吃到肚子里,总不能豁肠破肚取出来。”邵胡气的暴跳如雷“你等着,夜上送粮来 ... ”好姑捂着脸,放声的嚎着,邵杰追送了兩句“你哭没皮脸脑,明天召开全村批斗会,剁了你的三只手,哼 ...”。
是夜,一轮皎月在遥远的山谷下和乌云竟争高下,近处的树木拍着树叶,沟豁裂开大口好象无情地嘲笑好姑。好姑在一天的时间里,变得臭不可闻,也许成了过街的老鼠,不敢面对所有认识的人,从灶上回来,就搂着孩子,伤心地只抺眼泪。午饭过后,香香给她端来属于她的一份,一碗羊肉,一个白面馒头。好姑胸口实实的,没有一丝食欲。爬在香香的肩膀上大声哭泣“香香,你相信我不?我到底没偷那三元钱,我 ...我赌咒都没偷。”香香握着好姑的手“我信,可是,可是 ... ”逗留了片刻,香香灶上忙就回去了。有了膻味的诱惑,苍蝇恣意地朝小孩俯冲,好姑倒掉羊肉,刨土埋了。找个锥子给馒头上钻了个孔寻根细棉线,串上绑在小孩的手腕上,接二连三的拍打孩子别睡着,为的是多喂些奶。然后依依不舍地找根细绳。这个靠山挖的窑洞,在她结婚后,为了拓宽前面做饭,在窑洞前搭了一根檩条,用榆木枝条搭个草房,外表像个房子,实则是个窑窑。好姑把绳绳結到房梁上,脚下踩个泥土炉子。朝兜里又摸了一遍,低声哭诉“妈呀?女儿不孝了,千躲万躲,躲不脱批斗的下场,我活的难肠,也没脸再活下去,我撵我大去了。”脚底一蹬,香消玉殒。此时只有月亮悄悄地爬到窗子前,并惊鄂地睁大了眼睛。
邵胡送粮归来已是十点钟了,恰是好姑气绝身亡之时。他气呼呼地放平了好姑的身子,叫来邵杰,惊动了邵嘴全队人。商量连夜派两人到好姑娘家报信,并着重按当要把白天发生的前后经过给娘家详细说一遍。好姑的娘家姓萧,在土改前,开几处绸缎店,是个财主。现在成份高,受管制。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不是省油的主。选来选去,要说机灵透顶,能负重望的自然非水花的儿子周安泰莫属。
第二日,好姑的丧事如同她的婚事一样简单,连夜赶制的白杨棺材,好姑紧紧地卡在里面,还穿着她最喜欢的海蓝色上衣,裤子换成青色的哔叽尼。粗壮的辨子折叠在头下面,和一个土布袋成了结发伴侣。盈润的脸庞失去了往日的光彩,嘴唇干裂得像小刀刚刚割开。好姑的娘家来了二十多个,八个男人搓着手,一脸无奈和痛苦。分明是微怒不敢言,这强宾压主的阵势,不是好姑欲盖弥彰的做法,恐怕够邵胡喝一壶。男人嘛,毕竟理性。可这十几个女人爬到墓口上,“好姑,好姑”的哀嚎不止,加杂着七青八白的哀告“好姑,你从不拿别人的一苗针,难道邵嘴头的粮食,能壮贼胆,能半路长出三只手,唉!好姑呀,你死的鳖屈,我姊妹有冤无处伸,你活活地疼死我姊妹了。”接着朝墓坑扔食物,一角,五角,一元的人民币像雪飘一样,洒滿了墓道。
不知是因好姑贪财而死,以示怜悯,还是坚信好姑洁身自好,决无贪意,这放眼一观的三十多元钱,示邵嘴头的人知,我萧家姑娘,不缺钱,没因钱活,也没因钱死。这些钱能赎个好姑回来,能赎个好姑的好名誉存在吗?说到底,是知者,自信好姑的尊严。孔圣人说“唯小人女子难养。”我看到,在亲与情里,女人最能察若丝毫,其载亲至重,心机娴熟是别人无法理喻的。填土掩埋后,有个和好姑差不多同龄的女人,听说是个教师,径直走到邵胡跟前说“我和好姑是堂姐妹,至所以我一、兩辈份姑娘同称好姑,她就是好姑娘的意思,其好处不是人人都体会到的。好姑含冤而死,怎能瞑目。说因三元钱,我敢包一百个来回,她不拿那个钱,我和好姑姐妹一场,我了解和相信她,作为男人,连自己的女人不信任又保护不了,你感到愧疚不。今个死人不能开口,你是她生前的丈夫,又是这个队的队长,与公与私,你要替好姑查清这件事情,不要叫好姑沉冤入土”,邵胡鸡啄米一样的点头,两行清泪也由这个女人的几句话硬挤了出来。
这件事情在众说纷杂中淡化,转眼是腊月三十夜。外面的北风吹着滿天的雪花乱舞。只掀开用箕簸堵的窗口,雪花落了一地。邵胡清冷的裹床单被,发冷地抖动在被筒里。论说是百曰已过的小孩,也能进食面汤,奶粉之类,可以得活。可邵胡忙里忙外,一身干劲,一腔热血地忙了公事,小孩早早夭折了,把好姑仅留的一滴骨血付诸东流。几月过后,邵胡从有到无,由热到冷,也慢慢醒过了脑,接踵迎来了苍老,络缌胡子里的土垢,汗水一冲,一股一股的,正像跑群过后的臊胡脸,人们察颜观色后就顺嘴喊他臊胡。年关之夜,真的难熬。这晚,邵胡想到了许多。辗转难眠,双眼直勾勾盯着房梁,想从中找出答案,一阵冷风袭来,邵胡似乎有些朦胧。掛过好姑的房梁下,疑似又掛个黑影。邵胡想努力的挣大眼晴。且额头像是被人蹋了一脚,他糊涂地翻了一下白眼睡过去了。隐隐传来了好姑的声音。“你炮厂的弟兄俩,吃火药,喝硝水长大的。一个会脱裤子,一个能召批斗会。那么性大,咋连个尕娃也养活不了,我虽死,冤气没散。三元钱在碗板后的老鼠眼里,我吃下去的是我大的孝布,顾了一头忘了一头,跳到黄河冼不净,泼了我一身的脏水,我死不瞑目,冤有头,债有主。你炮厂人不清白我的身子,我永世不完。”邵胡双手乱舞着,胡须皆张。“啊!啊!”的就是醒不过腔来。待冷汗将尽,摸了摸头,一鸡蛋大疙瘩。再忆刚才梦中听到的言语,邵胡像明白了什么,“妈哟!”,一声,哀嚎加在嘶嘶的北风中。再度清醒后,邵胡明白了,哭有啥用。披衣坐起,好姑不是说,钱在老鼠眼里吗?找到钱,不是冼清好姑的冤枉了,于是踩着雪花,朝队里食堂摸去,他有灶房的钥匙,进屋后,点亮羊油灯。把馍馍罐挪下了碗板,再揭下白杨木碗板。和碗板并齐果然有个指头壮细的老鼠眼。二话不说,拿来切刀撬下泥皮,三元钱散落在里面,已被咬得残缺不全。邵胡拿到了钱且像抓着烧红的铁球一样烫手,浑身抖动的不能自已。瘫坐在地下。哭着喊“一只老鼠害死了一条命,天老爷啊,你别下雪?开眼看一下,我的好姑,死的冤枉又蘖障哟 ...”
大年初一的早晨,本应是给灶上安排过节的伙食。可邵胡根本没那心思。当着水花和香香的面,把昨晚好姑给他的提示都表演了一遍,未了指了一下青肿的额头,拿出老鼠咬烂的三元钱。水花面有赧色,但很快由晴转阴,“你是说,我冤枉了好姑,她那么明白,咋不早说,把钱吃到肚子里,吃猪装象。你到老鼠眼里取钱谁见哩?等不得人到齐再取,也是个见证,谁信你臊胡嚼球?”邵胡一听水花尽是这般语言,果然最毒莫过妇人心。好象受了极大的污辱,提起切刀,在案板上拍得山响。“三水狼,你真的是个狼,一口咬住不放了。好姑和你无冤无仇,到死了还要霸脏。”水花往前挺了挺,“你杀呀!你砍哟!你炮厂人我看早就想把我杀了灭口,替你死鬼媳妇翻供,她婊子下床立牌坊,想得好,只要我水花一口气在,别说没门,窗子也没,哼。”邵胡气得七窍冒烟,推倒抵在怀里的水花,拨开众人,从大灶院飞快的奔了出来。
这次沉冤未果,邵胡有些癫狂,整天揉着络缌胡子自语,把个“炮厂”二字反来覆去念叨。自和水花冲突后,他对好姑坚信了不少,经常一个人默默地立在好姑坟头,呆呆的望着什么?精神有些失常,无法再担任队长一职,换成了周安泰。以后的二十年,他上门当过招女婿,感觉人家榨钱,榨力,根本没把他当个人。又开门招过寡妇,人家吃干的,他喝稀的,家里稍值钱的东西越来越少,一个没留神,连人也跑了。接连的遭遇,使邵胡更积淀了对好姑的渴望和内疚。五十岁左右,偏偏一只大眼晴起了内障,如半熟的杏子,青涩发亮。看人视物只靠小眼,且头要偏45度角。在劳动力下降和自身不便的双重困难下,政府审核成了五保户。由于远离政府和信用社,一些救助,补贴都靠队上传达,又托人取领。每每邵杰的东西到来,替他操心的人确实不少,争相取物取钱的能排一长队。那时体制不完善,政府只管发放,不问接收的效果。往往是隔山打兔眼见停分。黄大衣披在捷足先登的人身上,黄棉被随嫁到谁家,也不知去向。只有每月一袋子面,责成队上取送,倒还保证到位。现在的邵胡只剩苟延残喘,病困交集地度日。
转眼半个世纪了,好姑的事情成了传说。在山高皇帝远,法制的触须成死角的这片地方,炮厂曾发生过的污辱人格,强制人身自由的轻视命案,如同沉睡在地下的好姑一样,只闻其名,不知其实。残酷的岁月能结束一切,但也能沉淀,剽白,还原一切。白云过驹的缝缭中,也能给人一点启迪和透析。今日物是人非,当年教训沉痛。就连坚持己见的水花,也早早的在产下二胎后染了产后风,二次中风,全身瘫痪,在屎尿堆里爬滾了兩年,自己拿剪刀割断了咽喉,死时正值如虎的年龄。她的儿子安泰任村支书也有些年代了,生了一女又一男。姑娘长得清秀可爱,亭亭玉玉,儿子叫康栋,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帅小伙子,眼见三十的人了,就是说不下媳妇,急得安泰如热锅上的蚂蚁,四处奔跑。
这日,是清明节。邵胡艰难地挪出草棚,铺下砂毡。准备一天的生活开始。眼前山坡下好姑的坟头埂子沿上,有三人大声地喧讲着啥,邵胡眼力不济,耳朵好使。听得出是刘家的后生泥娃,和本家堂侄顺生。还有个声音陌生,不是邵嘴人,象是魏家的亲房,住在邵沟。他声音瓮气且很高“昨晚,我听说周书记家搞迷信,将老爷。书记跪着求媳妇子,我辨是媳妇子怕要人动弹哩?靠泥神背不来。”“嘘”顺生打了个禁声的手势。“不要胡说,昨晚黑爷灵验着来,求媳妇是实,老爷只字没提。只写了十二颗字。作伪证,损阴緣,刻阳寿,速超荐。就落马回宫了。”泥娃声音细得钻耳“看来,好姑真的冤枉了,当年水花为啥死磕着作那个干证,看走势,那一样好了,她死的难肠就不说了,康栋找不下媳妇,也能说过去,咱山大沟深,又没多少文化,如今的姑娘眼头高。偏硬偏硬,康栋姐都奔三十四,五了,在城上给人当了一辈子小三,连个正主都没,还后说,生儿嘛育女,咱祖辈吃的是黑池的神水,黑爷(传说是魏征梦斩的泾河龙王)最了解和最公平咱这片百姓了”,顺生又说“听说为这事,周书记还奔过硫磺湾的黃神仙问过。”泥娃说“问过,问过黄神仙只摇着头嚼咬了四句文,说是,说是,噢,为人莫做亏心事,抬头三尺有神在,人恶人怕天不怕,人善人欺天不欺。”“怪不得尕娃玩着玩着起哄地喊,三水狼,白牡丹。阎王爷案前算饭钱。我奶说,小儿说话天指点,看来好姑真的冤枉了”是邵沟魏家娃的瓮声音。拍着巴掌定了音。
邵胡听完对话,提在咽喉的一口气,扑哧地下沉了,人也轰然脑壳踫在地上,气若游丝。经他炮厂二弟兄导致的好姑惨案,最后确定的从别人口中证实。解脱了他对好姑的自责,单恨只生一双腿,飞奔到好姑跟前报告 ...
▋本文小说,纯属虚构,如有雷同,皆为偶然,请勿对号入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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